午夜來電
電話鈴在凌晨三點(diǎn)響起，尖銳得像是要刺破耳膜。
我迷迷糊糊地摸索著床頭柜，手指終于觸碰到冰涼的手機(jī)。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，區(qū)號來自千里之外的故鄉(xiāng)小城。
“喂？”我沙啞地開口，心里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要痛斥這個擾人清夢的推銷電話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，然后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：“是……是小遠(yuǎn)嗎？”
那聲音蒼老而熟悉，讓我的睡意瞬間消散。是李奶奶，我家老宅隔壁獨(dú)居了二十多年的鄰居。她的聲音里透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恐慌。
“李奶奶？您怎么了？這么晚打電話……”
“小遠(yuǎn)啊，”她急促地打斷我，聲音壓得很低，仿佛害怕被誰聽見，“你家里……你家里有人?！?/p>
我的心猛地一沉：“什么？李奶奶您慢慢說，誰在我家里？”
父母早在五年前搬來與我同住，老宅已經(jīng)空置多年，只有李奶奶偶爾會幫忙照看一下。
“我不知道，”她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，“但我看見燈亮了，窗簾后有影子在動。已經(jīng)連續(xù)三個晚上了，總是在這個時間……”
我坐直身子，后背一陣發(fā)涼：“您報警了嗎？”
“報了，昨晚就報了。警察來看過，說門窗都鎖得好好的，里面沒人?！彼ｎD了一下，呼吸變得急促，“可是小遠(yuǎn)，我剛才又看見了。那個影子……它在二樓你以前的臥室窗前站了很久，然后……”
電話里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撞擊聲，接著是李奶奶倒吸冷氣的聲音。
“李奶奶？您還好嗎？”我急切地問。
電話那頭的呼吸聲變得粗重：“它……它好像發(fā)現(xiàn)我在看了。小遠(yuǎn)，我家的電話線好像被剪斷了，我是用手機(jī)打的。我得掛了，我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……”
通話突然中斷，忙音在寂靜的臥室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我握著發(fā)燙的手機(jī)，呆坐在黑暗中，突然想起一件事——
李奶奶根本不會用手機(jī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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